苦楝樹

 

我依稀記得在年幼時，屋傍有一棵樹，祖母說那是苦楝樹。樹葉約莫二吋長，形狀修長，葉邊呈現小鋸齒。當春天來到的時候，樹上結滿了一串串淡紫色的小花，花朶榭了，會結出一串串像黃豆般大的綠色豆豆。我望向那些豆豆，期望有轉紅的一天，因為轉了紅色，表示可以吃了。但很失望，那些豆豆，最終顏色也沒有轉變。

苦楝樹屬常綠樹，全年均長滿綠葉，我喜歡它的樹葉，大小適中，生命力頑強，甚少脫落，不用每日都要打掃落葉。它的樹幹直徑約莫4吋長，畢直的樹幹，在離地約莫二米之處開始分义，然後對稱地向上伸展，形成一把大傘。

苦楝樹的樹葉很纖廋，葉與葉之間有不少隙縫。在黃昏的時候，斜陽透過樹葉的隙縫，將樹葉的影子拉長，再投射在木屋的外牆上。當樹葉的影子逐漸移離外牆的時候，意味炎夏開始過去，秋天的腳步移近了。

年幼時我喜歡放風箏，苦楝樹在園子的西面，如果吹東風的時候，苦楝樹的樹枝很容易將紙鳶纏繞著，故此我要運用更大的技巧，才成功將風箏放上天空中，這是我唯一對苦楝樹感到苦惱的地方！

颱風溫黛襲港的時候，用蠟青紙做的屋頂，受不住狂風的蹂躪，整塊被掀起，在屋內仰望，可見到漆黑的夜空。雨水夾雜著狂風，將屋內所有物件弄濕。飛進屋內的，除了雨水，還有連著樹葉的苦楝樹樹技。

我的衣衫盡濕，身上黐滿了破碎的樹葉，在狂風中，我嗅到樹葉折斷所發出的氣味。

颶風過後，滿目蒼痍，苦楝樹幾乎連根拔起，不少橫枝折斷，樹葉散滿一地。父親好像為了這個原因，將整棵樹砍掉！雖然已經五十多年了，不知什麼原因？那棵苦楝樹，仍不時在我的腦海中浮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