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見是指對人或事物所抱的固定不變的看法。它的形成,是建立在一定的認識和價值觀的基礎上,由於認識僵化而導致。故此,若不能與時並進,抱陳守舊,判斷力就會出現誤差。若能秉棄成見,將觀察事物的角度拉濶,重新檢視,看法亦會轉變。
我是一個在五十年代出生的地道港人,由幼稚園,小學到中學,入讀的都是教會學校。在殖民地時代,教育體制都是以英式為藍本。讀中學時,學校有四位外藉老師及校長,他們俱來自歐洲。從那時開始,外國人在我心目中,有高高在上的感覺。畢業後,不少同學赴英國升學,令我不勝羡慕,崇洋心理,溢於言表。
少年的我,愛聽歐西流行曲,喜歡看美製電影,尤其是荷李活及美高梅製作。電影將美軍塑造成正義之師,維護世界和平。當年牛仔片大行其道,片中紅番即印第安人,被塑造成未開發的野人。而白人則形象鮮明,愛好和平及警惡懲奸。但現實卻是另一回事,白人進佔美洲時,曾將當地的印第安人進行種族滅絕大屠殺,根據歷史記載,由16世紀到19世紀末,大約死亡人數為2500萬人。
在五六十年代出生的港人,大多數崇尚外國文化,說話不時夾雜一兩句英語。港人對西方文化的响往,可見一斑。
反觀在神洲大地,階級鬥爭從沒間斷。大躍進後,接著就是文化大革命。持續的動亂,導致經濟衰退,民不聊生,物資缺乏。在七十年代初,寄舊衣物及藥油往國內接濟親友,十分普遍。
我在七九年首次回國內旅行,在通過海關時戰戰兢兢,皆因媒體對內地海關有不少負面報導。中國給我的印象,只有「落後」二字。人民的衣著,不是藍,便是灰。配上桂林灰濛濛的天色,整個社會了無生氣。
一九八九年六月發生天安門事件,最後演變成動亂。我曾支持學生,期望中國變成像美國般的民主。吾爾開希是其中的學生代表,跟當時的總理李鵬展開談判,但最後談判破裂,鄧小平下令出動軍隊清場。
從直播中,看到不少暴力血腥塲面,學生及巿民血流披面,坦克被縱火。但大部份媒體,只集中報導學生受傷及巿民被殺,至於軍車被焚毀,軍人被活活燒死等,只曇花一現。傳媒選擇性,或集中在某方面的報導,影响了民眾對事件的判斷。
前年在港發生的暴亂,某些傳媒仍採用這種報導手法。從電視直播中目睹的,跟報章所報導的不一樣。當我看到「警方向手無寸鐵的和平示威者亂槍掃射」的大字標題後,即時停止購買那份由創刋開始追隨的報章。
我曾對該報章的新聞深信不疑,回想李旺陽「被自殺」的報導,看到李旺陽頸上綁上一條粗麻繩,雙腳到地,斜身倚在窗邊。記者指他雙腳掂地,怎可能自殺?故此他應該被殺後,再用繩索套在頸上。這種說法,甚有道理。懸樑自盡,身體必須凌空,否則繩索不能將咽喉鎖緊,造成窒息。
現回心細想,便發覺有乖常理。我相信任何人見到至親懸樑自盡,都會第一時間解下急救,而不是讓身體繼續懸掛,待拍照完成後才作救治。故此,我推算李旺陽曾被解下急救,之後親屬應記者要求拍攝,再用繩索套回頸上。或者因體重關係,未能將屍體回復原先位置,又或者不忍心將至親掛起,結果造成「被自殺」的效果。
外國及部份本地傳媒,對於在中國內地發生的負面新聞,不斷重複,在長年累月的薰陶下,令人對共產黨產生恐懼及反感。
我曾在八十年代回鄉探親,當時的道路建設,跟不上車輛增長,塞車情況十分嚴重。建築物陳舊,沒有保養,跟香港比較,顯得十分落後。故鄉小鎮,地上到處都是垃圾,行人路很久沒有清洗,滿佈汚漬,破爛的部份,也沒有修補。街上的行人,衣著十分樸素。
親友居所比香港寛敞,面積百多平方,沒有裝修。街巿殘舊,到處積水。公交車班次疏落,大街小巷到處都充斥著摩托車,交通混亂,每次橫過馬路,都提心吊胆。
但隨著改革開放,我回鄉的次數頻密了。每回去一次,都有另一番感受。由交通運輸,城巿建設,到居住環境等等,都有大幅度改善。巿面多了綠化,街上清潔乾淨,更建設不少綠道,供巿民踏單車及跑步之用。商場愈起愈大,食肆及名牌店鋪,無論裝潢及規模,都把香港的比下去。
人民服裝顏色,不再規限在單調的灰及藍。穿著外國著名品牌的,大有人在。配上名牌手袋,十分時尚。新一代的年青人,已沒有上一代的土氣。摩托車幾乎絕跡,取而代之的是小車,有本地製造,也有外國進口。
親友的生活質素,可以用三級跳來形容。表姐由舊城區的舊式樓房,搬到有升降機的花園洋房,居所設有物管。樓下花園,設有乒乓波枱,供住戶消閒。表姐的小車更可以駛進地庫,由地庫轉乘升降機,直達四樓住所。
人民生活大幅改善,可以自由到外國旅遊。政府若不得民心,國民理應利用外遊機會,流亡海外,但事實卻是另一回事。當然在法制及管治方面,仍有待改善。但當想到要管治56個民族,共十多億人口時,若要做到面面俱圓,只是痴人說夢。
有人持相反意見,認為自由民主比物質温飽更重要。認定在共產制度下,會𧗠生貪汚及專制政權。事實上,貪婪是人類天性,不限於任何制度之下。民主國家元首,因貪汚成階下囚,大不乏人。遠的不說,單看香港,也有許仕仁及前任特首曾蔭權。
沒有人希望香港出現像前年的暴亂,但這塲暴亂,也有其正面作用,就是將西方的偽善,及雙重標準表露無遺。平日不時將民主自由掛在口邊的西方政客,同一情況,在自己國家發生的,定性為動亂;但在香港發生的,卻是美麗風景線。
同學在過往的聚會,話題從不涉及政治,故不清楚大家的政治取向。自暴亂後,同學間出現了矛盾,分裂成兩派。有對中國保留敵視,亦有從現實中分析,開始轉變對國家的看法。是次暴亂,既加強了同學對國家的觀念,同時亦淡化了對英殖時代的眷戀。
最近澳洲總理宣布,由於印度疫情失控,禁止澳洲公民從印度回國,違者最高監禁五年及罰款六千澳元。對於澳洲政府此舉,國際上連丁點反應也沒有,令我有點錯愕。是認同或是其他原素?真的不得而知!
我相信以上宣言,若是由中國總理發出,禁止中國公民從印度回國,定必引起美加及歐洲諸國的冷嘲熱諷。而本港的「正義之士」及大紀元,肯定趁機大造文章。故此,傳媒的偏頗報導,故意抺黑,及國際政客對中國持雙重標準等等,都是令我改變對中央政府的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