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。母親節

 朋友在往年五月，送了兩隻貓貓送給我，轉眼又過了一年。

 

初回家時，牠們顯得有點慌張，四處躲藏。過了幾天，開始戰戰兢兢地從梳化底探出小頭來。趁家中無人時，趕快吃了貓糧，然後又躲回梳化底。

 

如是者過了一星期，貓貓熟習了環境，開始從梳化底跑出來互相嬉戲。一天晚上，我坐在梳化上看電視，突然發覺有東西抓我的臀部，原來是貓貓跟我玩耍。

 

自此以後，無論起床，擦牙，洗面，吃飯，看電視，都會看見貓貓的踪影。當我從外回家，甫開大門，貓咪便會從天台一溜煙跑到我跟前，向我發出貓貓的叫聲。

 

就算準備穿鞋上班，牠們也會纒著我不放。

 

貓貓雖然反斗，將家中的防蚊網及梳化皮抓得遍體鱗傷，但仍得到家人痛錫。當我看電視時，牠們會跳上我的大脾，向我撒嬌。我曾因牠們弄毀防蚊網，而大聲斥責，但貓貓沒有記在心上，對我依然如故。

 

我往獸醫診所排期給貓貓做絕育手術，但想不到在手術前，牠們已成了未婚媽媽，將七隻小生命帶來這世界。

 

幼崽十分活潑好動，討人喜愛，但同時容納九隻貓貓並不容易，我曾為此而感到苦惱。最後狠下決心，只留回兩隻小崽，其中三隻送給朋友，另外二隻連同貓媽媽送給開農塲的友人，

 

上星期日，我將兩隻貓貓放進用皮及紗網製的寵物籠內，準備帶給農塲友人。由於事出突然，貓貓顯得有點驚恐，稍作掙扎。但經我安撫後，很快回復平靜。然後我將兩隻幼崽也放進籠內，令牠們安心。

 

貓貓透過紗網，征征的看著我，彷彿在問，為何將牠困在籠內？那憂鬱的眼神令我有點難受，我確實出賣了貓貓對我的信任，將牠們送往一處陌生的地方！

 

在步往的士站途中，正下著滂沱大雨。離愁別緒，在暴雨中徘徊。當時的心情，十分矛盾。我好不容易才抵達的士站，農塲友人已在站內等候。我將貓籠交託後，愔然返家。

 

回到家中，看見留下的幼崽，安靜地坐在流化上。空洞的眼神，突顯失去母愛的孤單。最諷刺的，那天是母親節！

 

我想起白居易的慈烏夜啼：

 

慈烏失其母，啞啞吐哀音。

晝夜不飛去，經年守故林。

夜夜夜半啼，聞者為沾襟。

聲中如告訴，未盡反哺心。

百鳥豈無母，爾獨哀怨深。

應是母慈重，使爾悲不任。

昔有吳起者，母歿喪不臨。

嗟哉斯徒輩，其心不如禽。

 

幼崽跟慈烏的情況一樣，失去了母親，變成了孤兒，情況惹人同情。牠落寞的表情，空洞的眼神，在我腦中徘徊，令我心情很沉重地墮著，墮著……………………